两兄弟的女人 之2
第(1/3)节
莫大的悲哀向马六斤扑来。他直想嚎叫。宽敞明净的客厅似乎变成真空木箱,叫他难于呼吸。
“嗳!六斤,鸡肉全炖了么?”这是女人从厨房传来的问话。
“噢!专门为你们斩的,肥着呢。”六斤没有理由对这个女人也拘谨、严肃,他用了异常柔和的口气。“八斤哥,这几年富了,日子好过了,你们多住些日子吧。”
马八斤心中的火又浇了一碗油,老南瓜似的脑门在电灯下
放着红光。老实说,他也不怎么理解自己。在家走时,他下过决心,要给弟弟带点温情,和弟弟聊扯捉山鸡,捏泥人……快要入土了,争哪门子高下。可是见了弟弟,他反而觉得这些比吃屎难一百倍。女人呢,也真她妈的不得体,兄弟就是兄弟,咋要称作六斤?她不也是这样叫八斤的么?那里面藏着多么丰厚的私情!一个下午比一万年还长,他恨不得马上带着女人和儿子离开这里。
饭桌上,马八斤就决定不吃那很肥的鸡肉,他撬开自己带的牛肉罐头吃得格外实在。
马知父对这个古怪的老子感到迷惑:“爸爸,你这是演的哪门子戏?”
“狗娘养的!儿子不晓得老子不吃鸡?我一吃那玩意儿,就起鸡皮疙瘩……”
六斤听得这话很有些想法,他不知道山鸡曾害得他起过多少次鸡皮疙瘩?这种含而不露的防御和暗刺他已在几小时内从胞兄那里领受得多了,但有时他又觉得这些暗刺,并不是难以接受的……
到了该死的时候,两个后生的父亲大病一场去了。他们长成了象父亲一样的汉子。打猎、种地、烧饭、补衣服……他们不再比赛小解出长长的弧线,在他们身上已经显示着人和动物发泄上的差别。很多晚上,木棍床简直就遭了殃,两个有很好弹性的光溜溜的肉体不停地滚动翻腾,从月亮出到月亮落。一种强烈的欲望在体内的某些部位骚动着,使他们心慌意乱。
第二天早上锄草时,八斤不想说话,六斤到底是弟弟,总要调皮和稚气些:
“嗳,八斤,昨晚你咋睡不着呀?”
“你呢?”
“发涨呗。”
“发涨咋了?”
“想搂丫头呗。”
“不要脸!”
接着,就只有锄头声。
有一年,满山开遍桃花的时候,八斤像父亲那样挑着山鸡到很远的地方去换盐巴。那时,国民党要被打绝了,到处抓人,扩大队伍。八斤到了街上,天就黑下来了。盐店门关着,街上没有人行走。他正要叫门,一个留着羊须的老汉奔过来:“小伙子,不要命了?正在抓丁呢!”说着,两个挎枪的兵卒就追到跟前,八斤丢下山鸡就跑。那时的兵早已吃不上肉物,见了山鸡就顾不得追赶。八斤跑进一条弄道,准备松口气,突然,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,他拧过头看时,是一个女人。
“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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